为《当代艺术与投资》所做的一个短信对话:

马清运(马):好的。短信对话好!08-1-3 8:45:08
梁井宇(梁):好!那我就先从个问题开始,咱们有时间就一条一条“接龙”。面对全世界范围的双年展泛滥。你也说过感到厌倦,那么是什么原因使你决定接受策展呢?又为什么是深圳呢?这和其它双年展有什么不同么?08-1-3 9:03:04
梁:或者换个角度问,你谈到借深港背景讨论“城市再生”的时空必要性,这也许是你策展的目的。从你的一系列的言谈我感到你对城市再生其实已经有很明确的倾向,就是相信城市如有机体一样有生命周期。这是对规划者至力于城市现代化的”控制力”的瓦解。你能否描述一下你想像中的旧式规划失效后可能的城市图景呢? 08-1-3 11:39:50
马:接受深双就给我一个机会对双年展泛滥的状态给以回应。这次双年展的诸多作法都具有这个意图。选择深圳不是我个人做的。是深圳选了我,不是我选了深圳。但运气是深圳有太多可以品味的东西,其中最重要的是它“浓缩状态”时间浓缩,空间浓缩!对于浓缩界质的认识,要么稀释它(保持原结构)要么破解它(解散原结构)。这两种策略都不是规划的。08-1-3 15:54:14
马:规划的功效在资本主义体制,市场经济的大系统中的确是在消亡。这也是我们都能在中国体会到的(设计师仍在规划的严峻面孔之下)城市空间资源其实一直在社会的发展中不断做着组合和重新组合。08-1-3 18:31:16
马:从表面上看,失去对未来的认识和控制的能力是规划的悲剧,但这孕育这规划的真正意义:为改变了的社会需求,作有时效的组织!在这个原则下,必须认识规划的“错误本体”“过时本体”,规划是用“错误决定”为将来的正确提供修改版本的。这就不是“蓝图”般的理想,而是“草图”的理想。永远为修改提供可能。08-1-3 18:46:46
马:可“擦改”的规划才是真正规划。而西方国家的土地私有已经把这种理想完全抹杀了,当然也就没有投入智慧。但中国仍有可能!中国是规划理论和程序刷新的真正环境。因为土地是公有的!这种新规划哪里长出来?是要从“过期”的规划里长出来。也就是说:在传统的规划永久性物质存在的范畴之外,设置规划可以改变,更换的区域。这种“过期规划”在时间交替的状态中会不断扩大并取代传统的“永久规划”,同时也孕育出过期的智慧!08-1-3 19:00:57
梁:这也是我最感兴趣的地方。汉斯(·尤里斯·奥布里斯特) 回答(你的十个问题中)也提到中国最擅长“后规划”。他也同你一样认为东方不可思议的活力观念可以给我们带来“后末世”的乐观理由。土地公有,过期收回确实含义深远。这种政策,加先天的规划时效性,再加你提出的“农业都市”是否可以理解为你的“草图”规划观点? 08-1-3 19:08:33
马:是的!农业的秩序是理性生活的最高境界!农业理想是建立在未来对现在的删除上。08-1-3 19:53:21
梁:你说过“我们面临的危险”是“资源有限,欲望无限”。消费社会就是在不断地制造欲望的不满足,创造出新奇的经历诱惑消费者。农业理想似乎是对欲望无限的一种抵抗,甚至提供了新的出路,但似乎你提到的可“擦改”规划又像是对消费类城市的积极回应。这两个是矛盾的么? 08-1-3 20:04:19
马:似乎是!但我所提的欲望中最危险的一种,是对时间的欲望:永久性的欲望!“擦改”在城市中虽然伴随着对刷新的欲望的满足,更有意义的是它对不断显现了的社会利益,不断增加了的都市成员提供了共同机会的可能!如何使这种可能成为实践这是中国的“天机”。08-1-3 20:39:40
梁:中国特殊的历史可能正如你所说的造就了意外“天机”,成为全球化一切都融化后唯一的坚固。那么西方的城市未来呢?在双年展中有大比例的西方作品,他们的机会在那里?和中国有差别吗? 08-1-3 21:10:59
梁:具体说,你选了几组作品似乎都各有所指。我想听听你分别对这些作品的评价。第一要问的是提华纳/圣地亚哥项目,还有Raoul Bunschoten等的台湾海峡地图志,这些边界研究你怎么看?08-1-4 10:36:50
梁:第二是上海东滩和深圳光明新城项目。08-1-4 10:38:16
梁:第三是迪拜,和Shumon Basar (西蒙巴沙)等的Cities from Zero. 08-1-4 10:40:02
梁:第二里面加上Jeffrey Inaba(一拿八)的摩尔定律。08-1-4 10:42:23
马:西方都市问题,不是家里的问题,是外面的问题:是世界新兴经济和转化社会对市场经济,民主自由成本的分享。而对城市困境提出批评的人大多数是寻找:活性分子,或是特工(provocateur)。08-1-4 13:45:01
梁:你的意思是说在自由资本对一座又一座城市发动的清洗袭击中,这些“活性分子”,“特工”可能充当了游击抵抗力量?08-1-4 13:53:07
马:边界问题,人种问题,信仰问题,环境问题等等都是外界问题。而这些参展者代表了这些问题的探索。08-1-4 14:42:37
马:他们是没有“东家”的特工。08-1-4 14:46:15
马:上海东滩和阳光新城属于用项目当政策,用理想包经济的活动,具有中国特色。08-1-4 17:47:52
马:补一句,二十个深双调研其实就想推出一些没组织的“特工”。08-1-4 14:51:24
梁:这让我想到几乎是同样的乌托邦理想在东西方不同时代,完全不同的命运。08-1-4 17:51:14
马:而一拿八的“氮气城市”完全超出乌托帮,只提供不可及的“愉悦”。是前“末日主义”。08-1-4 17:58:46
梁:提到刚才的没有“东家”的特工,他们完全是自发的,非正式的,他们瓦解正统规划,也瓦解政治领域边界,像是自由经济挥之不去的负像。这是不是提华纳,台海峡项目里你想寻找的“非政府武装”?08-1-4 18:05:12
马:提华纳是典型的“负乌托帮”是两种超级现实主义的并置。08-1-4 18:14:49
梁:一拿八的反面是不是西蒙巴沙的零城市?一种对西方的城市幻想破灭后寻找“东方补药”? 或按你说的是“后”末世主义。08-1-4 18:09:39
马:城市从零开始,还有没有“我们”(历史,习惯)的城市。08-1-4 18:15:05
马:想象没有我们的世界,是想象我们之后,不是我们之间的世界,如何延伸,会对我们的思考有巨大影响。而中国的“无为”思想是可能是最佳对策。08-1-4 18:18:30
梁:这和你说的在“没有语境”没有预设的条件下来回答城市十个问题是一致的!但是这种tabula rasa (白板) 城市不是哪都有的。面对不能清除的一切(“末世”)你挑选的作品中不少是游戏,这是不是也算一种无为?08-1-4 18:22:39
马:这个我得想想!(游戏)08-1-4 18:34:20
梁:好!最后两个问题之一:上届深双张永和给下一届策展人留言,也许这可以形成个惯例,你对下届策展人有什么要说的么?08-1-16 11:50:20
马:没什么留言的!不附和再生的规律(后者永远应该有零定义,保持清白和自我判断的可能,另外说实话:言已留下多次)08-1-16 12:11:46
梁:最后一个问题,在这个后现代社会,人们的生活/意识跟从媒体,媒体提供的内容不再重要,重要的是你是不是媒体本身,重要的也不再是未来是什么,而是媒体怎么说,未来就会怎样发生。你说过双年展是媒体,你同意以上的判断么? 08-1-16 11:51:14
马:对!媒体将使一切按自己的方式组织,它是感知的发起和组织者。媒体将使一切经济化,只要经济仍然是组织我们生活的方式,这种结果就无法避免。有一天农业文明再来了,情况又变了!“什农城”agricity 08-1-16 12:20:01